“李世民，离位，八步!”
“长孙无忌，坎位，五步半!”
“尉迟恭，震位，七步!”
苍翠的青松古柏之间，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静静地伫立着。他一身寻常农家孩子的装扮，身材高瘦，面目白净，只是不知为何，双眼蒙着一层黑布。
似乎是早已经听惯了这苍老而熟悉的呼声，那少年也不作响，但见他长身圈转，双手微扬，三柄飞刀闪电般从袖中激射而出，啪啪几声，不偏不倚地插在了身周的松树之上。
“唉，”那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，“依旧有一柄刀离咽喉偏了两寸，可惜可惜…”
那少年也不顶撞，冷冷道：“是步心无能，请袁叔责罚。”
数丈之外，一个青袍老者长身而立，朝少年微微颔首。虽说是老者，实际上也不算太老，面容亦不过五十多岁，只是一头华发藏不住他满身的沧桑和痛苦。他缓步朝少年走来，面色略略温和了些，柔声道：“孩子，五年了，你跟我在一起就没过上几天正常的日子，是袁叔对不起你。可是…”
说道这里，老者不由得有些哽咽了，他轻轻抚摸少年的头，环视着松树上用石灰画出的白色人像轮廓，脸上柔和的表情渐渐变得刚硬起来。他深吸口气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仅用三年时间，逼着你学会这一招，也确实是强人所难，好在你天赋聪颖，进步倒也极快。更何况那三个老贼…嘿嘿，只怕一时半会也死不了。五年，我再给你五年时间，到时若你依旧未能练会这一招，那复仇之事，便再也休提。”
少年低头不语，牙关紧咬，显是自责异常。过了半响，只憋出一个字：“是。”
那被少年称作袁叔的老者眉头紧锁，陡然间纵声长啸。那啸声忽高忽低，宛如洪钟大吕，虎啸龙吟，悠扬不绝，其中似夹杂有无数悲愤。山林间飞鸟闻声受惊，呼喇喇扑腾而起，振翅飞向远方。
半晌，山谷间的啸声才平息下来。袁叔慈祥怜惜地看了看少年，道：“步心，今日天色晚了，咱们先回去吧，明儿接着练。”那少年也不答话，扯下脸上的黑布，跟在老者身后，两人缓步而行。夕阳西下，一老一少的身影渐渐消逝在夜色之中……
